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73年,沃伦.伯纳德仍然记得1940年秋天发生的事。
那年10月的一天,他的父亲杰克.伯纳德随他所在的不列颠哥伦比亚军团从新西敏市出发,前往位于纳乃莫的训练基地。刚满5岁的伯纳德跟着母亲和祖母早早来到路边送别。他们注视着士兵们沿第八街行进。伯纳德突然发现了队伍中的父亲,立刻挣脱母亲追了上去。父亲闻声回头,向他伸出了手。后面队列里的士兵看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金发小男孩,不由得微笑起来。
这个画面被摄影师德特洛夫拍摄下来,第二天以“等等我,爸爸”为题刊登在他所供职的温哥华日报《Province》上,后来又被美国《生活》杂志选用。现在,它是加拿大历史上最著名的照片之一。新西敏市议会本周决定斥资30万加元,用雕塑的方式还原照片中的伯纳德一家三口。三个真人大小的铜像将立在该市第八街和哥伦比亚路口附近的Hyack广场上,离当年父子牵手的地方不远。
照片之外的酸甜苦辣
伯纳德回忆说,父亲和一同参军的弟弟乔在1942年年初被派到英国,参加过诺曼底登陆、康城战役和法莱兹包围战等重大战役。法莱兹一战,加拿大军队阵亡将近一千五百人。参加过那次战役的很多老兵至今仍然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折磨。
在成千上万的加拿大二战军人家庭中,伯纳德家算是幸运的。他的父亲和乔叔叔在战后双双生还。那年他十岁。摄影师德特洛夫没有错过父子重逢的场面。
但是生活远比摄影师留住的那一瞬复杂,而战争尤其给人们带来额外的苦难。父亲在欧洲的那几年里,母亲带着伯纳德在温哥华靠微薄的收入艰难度日。二战爆发时他父亲已经32岁,原本不必服兵役。因此母亲一直不能原谅丈夫抛下妻儿,志愿参战。伯纳德回忆说,父亲回国那一天,他兴奋地问母亲,爸爸回来了睡在哪儿?母亲的回答是:“我不知道,那个狗娘养的不会在这儿睡。”两人不久就离婚了。
把惨痛的回忆深埋心底
伯纳德对新西敏市的雕塑设想很支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会在明年十月亲自为雕塑剪彩。但是伯纳德也表示,如果父亲还在世,恐怕不会赞同这个计划。因为战争没有给他留下美好的回忆。他的婚姻没有熬过战争,他本人脱下军装后经历了求职,创伤后应激障碍等困难。至于战争中的经历,更是他从来不愿提起的。伯纳德说,儿时的他有时缠着父亲给他讲“战斗故事”,但是父亲从来不回答他好奇的发问。
一直要到许多年以后,计划退休的伯纳德空闲下来,经常请父亲和乔叔叔去野外钓鱼打猎。晚上露营时多喝了几杯以后,两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才会借着酒劲聊聊那些被他们深埋心底的人和事。伯纳德了解到的父亲的战争经历都是这么来的。
雕塑已经开工
新西敏市选中了著名雕塑家夫妇但德诺加勒斯来完成《等等我,爸爸》的三人雕像。丈夫埃德温是加拿大人,妻子维罗尼卡是西班牙人。他们在安大略省有一个工作室,但是将在巴塞罗纳的工作室进行创作,因为那里有他们所需要的工具。
这组雕像计划在明年十月份完成。加拿大邮局将在同年发行纪念邮票。新西敏市还计划在2015年纪念二战结束70周年时重现当年大军开拔的景象,并希望能把整个街区定为历史遗迹。
1939年到1945年期间加拿大参战军人总数超过一百万,阵亡官兵超过4万2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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